© 牙右右
Powered by LOFTER

浓浓【下乡青年沈巍和农村穷小伙赵云澜】1

      九人姑娘您好,其实很早就看到过这篇文章的更新,但是因为题材,一直没有打开的动力。

      直到前两天在微博上看到了某位太太的置顶推荐,我才正式的打开了这一篇文章。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的读了下来。您会发现前几篇我篇篇评论,到了后来却评论的越来越少。这不是因为我变懒了,而是因为越到后来,文章的节奏,情感的推进,命运的重压和人性的暴露,让我常常在读完一篇之后感叹良久,却不知从何下笔,有时甚至心乱如麻,不知道自己的心绪到底如何整理。

       仅仅是说写的真的很好,很难完整的表达出我对这篇文章的喜爱。我自己也写过几篇文章,爱写古风和民国。写作过程中倾向于考据论证,试图给读者呈现出一些令人信服的细节。但是我自己心里也清楚,东拼西凑来的东西在文章当中只能是片段式的点状分布。而这一篇对于这段生活历程,都写的太详尽了。您是在写爱情,也像是在记录真实存在过的一段历史。行文之间常常让我想起王安忆,想到她文章当中那些信手拈来的生活细节。《浓浓》像是文字堆成的《清明上河图》,拆开来看,里面都是生活。这不是在感情的推进当中去穿插细节,而是真真正正的在一片完整的生活图景当中去呈现两个年轻人的爱情与成长。

        除了细节,还有一点也是很想对您表白的。我本身对这一段历史其实兴趣缺缺,作为有一定阅读量的人,也只读过仅有的几篇相关的小说,每次读的时候也很难真正投入。而您把我喜欢的角色投入这样的背景之下,又写得这样的好,这样的生动,我像是经由您的笔和巍澜二人的眼,身临其境的走过了这段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的历史。像是在被忽略多年的地方发现了一扇新的大门,这种体会真的很奇妙。我想除了我以外,也许还会有更多年轻的读者,因为喜欢这两个角色,加上您的妙笔,能够更真切地去了解到这段以前可能并不感兴趣的历史细节。谢谢九人姑娘。

        看到现在,大致已经感觉到这是一个芥子世界,沈巍几次濒临死亡,都是经由超脱世界的手扭转了回来,两人才能有后面奋斗,拼搏,挣扎,去获得幸福的可能。然而可能正是因为九人姑娘写的太过于真实,《浓浓》里的沈巍和赵云澜,让我觉得就是两个在那个年代的普通的年轻人。他们性格迥异,在各自生活的泥潭里努力挣扎,在历史的推手之下,于某一个点上交汇,在细碎的生活之间,终于可以剖开内心,支撑着互相取暖。这种真实的生活让我知道,哪怕沈巍不是小鬼王,哪怕赵云澜不是昆仑君,作为普通人的他们也可以坚守着自己的秉性,在属于自己的道路上与对方相遇。

        只不过,我心里止不住的想,作为普通人的沈知青和赵村民,应该会在第一次时就熬不过命运的翻天覆地的手,一切坚定的爱情和鲜活的生命,应该都会在患上肺结核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当然我很高兴他们俩是特别的,是逃脱了命运的,可因为九人姑娘真实的笔触,让我心底里总无法停止地为这片图景之下逃脱不掉的那些人们感到悲伤。特别是当我心里清楚的知道,在《浓浓》这一片雪山之下,真的会有这样一批人,他们也曾经是鲜活的,热情的,直到他们被历史碾碎了,再也无法逃脱。

        最后,感谢你的坚持,期待巍澜二人的幸福生活,祝一切都好。

         

赵九人:

下乡的知识青年沈巍,因为成分不好被分配到了全村最穷的赵云澜家。

occ很严重。
 不混任何圈,只是喜欢他俩就想写。如果想看下去请让我知道,谢谢了。

东北的秋天实在太凉了。凄风冷雨。

沈巍今天的工作还是等分配的消息。能够有机会上山下乡,到农村来接受改造,于沈巍而言是一个重获新生的机会。但是就在他和广大下乡青年一样,准备到广阔天地大有一番作为的时候,他原本因为不当言论而在农场劳动改造的弟弟沈夜出逃了。

知识青年下乡都是住在老乡家里,和老乡们一起劳动,一起学习。“成分不好”的沈巍因为情况特殊,一直住在公社里。大队书记很是头疼,这样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文绉绉的大学生,成分还这么不好,分给哪户,人家都不愿意收,白白多了一张嘴,搞不好还会因为沈巍特殊的出身,使自家的劳动工分受到影响。

沈巍在公社已经住了三天,一起来的同学早就已经风风火火地加入了北大荒改造的行动中。但是沈巍能做的就只有等。傍晚的时候,沈巍想着今天怕是也不会有消息了。正思忖着,大队书记骂骂咧咧地走进来,“我说沈什么,收拾行李,你分到老赵家了。”“书记,您脸上的伤?”大队书记再一次说起脏话来,“老赵家那个瘪犊子,我给他安排一个下乡青年,那是为了年轻人相互学习共同进步,他不领情还敢跟老子动手!”说罢大咧咧地嘬了一口牙花子,一口血水吐在地上,口水落地离沈巍的皮鞋很近,沈巍是个有洁癖的人,但是他不敢躲。沈巍没想到这个村子的人,嫌弃自己的出身竟到了这种程度,竟然因为自己要过去借住,连大队书记都要打吗?

问候着老赵家祖宗十八代的大队书记和忐忑的沈巍,走到村子的最西头,再往西,就是嘉山了。这个季节的嘉山,没有一丝绿意,放眼望去偶尔有一小片干枯的黄草,像是秃头上的癞子。沈巍看着远山发呆,赵云澜跑到他们跟前,沈巍才注意到。来人是个大男孩,皮肤黝黑,身形结实,脸上有小胡子,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说不上来的阳光和亲切。赵云澜冲着沈巍笑,他伸手接过沈巍的军绿色双肩包,没理会大队书记的咒骂,带着沈巍往北走。沈巍想着,这个人不像是为了拒绝自己借住,能和书记大打出手的人啊,难道是城府特别深吗?

赵云澜的父亲曾是政府的高管,在那场文化浩劫中殒命。自小失去母亲的赵云澜,在父亲去世后回到老家投奔爷爷奶奶,但是爷爷奶奶是住在二叔家的,没有劳动能力。爷爷虽然心疼赵云澜,想努力护住这个让人心疼的小孙子,但是二叔和二婶却因为赵云澜的到来闹得不可开交,最后甚至连爷爷奶奶都一起陪着赵云澜没饭吃,赵云澜是个倔脾气,自己来到村西头,搭个草屋,在嘉山脚下开垦了四亩荒地就算是自立门户了。走路的时候赵云澜给沈巍详细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出身,其实只是想让沈巍有个心理准备,让沈巍知道他分到的这户人家,就你眼前这老哥一个,而且,穷的很。

到了赵云澜家,沈巍才明白自己之前的心理建设都白做了,原来“穷的很”竟然是能穷到这种程度。与其说这是个房子不如说是个窝更恰当,就在山脚下,一个草棚,形状像是蒙古包,草窝的中间是个半米的小门,赵云澜还在笑,友好到让沈巍有点不自在。沈巍稍一迟疑,也随着赵云澜钻进了草窝。

赵云澜的草窝的面积不过七八平米,有一个小小的火炕。干草和黄泥搅在一起做成了墙,草席做的屋顶,这是老东北大山里猎人的建筑手法。草屋是建不了太高的,最高处不过两米,促狭的空间里,站着两个一米几的大小伙子,好像俩人一起转个身,就能把小房子挤爆了。“上炕吧,我烧炕了沈巍。”“不…不用了。”“秋收过去了,我们东北人要开始猫冬了。”“好…好的我知道了。”沈巍原本还想问赵云澜,为什么这么抵触自己借住到他家,但是一看赵云澜家的情况,沈巍决定还是什么都不问了,这样的家境,换做是谁都不想再住进来一个成分像自己这样不好的人。想到了还在狱中的父亲和从农场逃走的弟弟,沈巍感到自己似乎有点对不住赵云澜,他低下头装作整理行李,其实沈巍就带了一个双肩包,除了饭盒水杯毛主席语录,就剩下内衣和一件衬衫,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赵云澜从一进屋,就专心致志地点一个小炉子。炉子很小,所以烟囱也小,细细的一截烟囱通向外面。这会火还没有烧起来,冷气随着烟囱反而钻进了屋里,赵云澜的小屋和外面几乎一个温度,只是挡住了一点冷风。“沈巍,你会点炉子吗?”“不好意思,我不太会。”“不好意思啥呀,没事,你看奥最底下放点干柴,上面放木头,把干柴点着了,木头也就着了。”赵云澜教沈巍给炉子点火的时候,时不时地抬头盯着沈巍笑,沈巍觉得自己也应该笑回去,这样才显得友好,可是他总是笑的太慢了,每每赵云澜低下头去,沈巍才把笑容挤到脸上去。

沈巍琢磨着赵云澜不会觉得自己是不够友好的青年吧,赵云澜却开口了:“我上午和书记打起来了,我家都穷成什么样了,还把你这样的城里大学生往我家分。你说他是不是疯了,村里老刘家老李家都还没有住进去学生,三间大瓦房,空了两间半的他不分配,我这狗窝让你们来住。”“没…没关系,广大青年上山下乡就是要…要吃得苦中苦。”沈巍尴尬地笑了笑。“沈巍你是不知道,我户口也不在这,没有分地,也不能去公社干活赚工分,后面四亩地是我自己开的,咱们村的地多好啊,黑土地,一抓都能攥出油来。我的地少,而且是沙土地,产的粮食少。”赵云澜指着屋子北面,示意沈巍自己的地就在那个方向,沈巍配合着朝那个方向看着说“没关系,我吃的不多…今后还可以再少吃些。”

赵云澜哈哈地笑起来,“沈巍,我赵云澜不怕你吃的那口东西,我和书记打架,是觉得他心咋那么狠呢,我过的日子都不如好狗,你们城里的学生说是来学习改造,差不多就得了,去村里有钱的那几户,帮着干干活混两年回城里,我听说还能分配国家的正式工作。你说他把你安排到我家,这不是让你活受罪吗?”

沈巍今天试着和赵云澜笑过很多次,可是赵云澜一双晶亮的眼睛一会看这一会看那,嘴里叭叭叭说个不停,一路走来没有注意到沈巍对自己笑过。沈巍知道赵云澜和书记打假并不是嫌弃自己成分不好,而是怕自己受罪,一时间心里涌起了多日来不曾有过的温暖和感动。沈巍抿着嘴唇笑着看向赵云澜,赵云澜一怔心道:“城里连男学生笑起来都这么好看的吗?”


评论
热度 ( 2701 )
  1. 共18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TOP